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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叼狼》:神秘荒野的风语者(2)


    犬类,是黑鹤笔下最具典型性的动物意象。《叼狼》中,黑鹤对犬类的描写,一如既往地归真,没有绘事,没有杜撰,而是通过对动物的一个个行为细节的描写,将其内在的情感准确地传达出来。动物的视野纯粹而专注。这股扑面而来的“物性真实”,正是动物小说有别于其他小说类型所散发的独特魅力。这种能力完全是源于他对犬类的长期观察和对它们习性的了然于胸。读黑鹤的作品,能够深深地感受到他对动物的特殊感情以及对动物生命的尊重理解。他笔下舍生护主的细犬、陪伴致死的老马,都令人对动物界的生命护卫产生敬意。黑鹤就是这样一位洞彻荒野心灵的风语者,他敏锐地捕捉着荒野的气息,感受着万物的生命力,将这一切对城市孩子而言犹如久已失传的密码破译出来,传达出来,由此产生震慑心灵的原生态之美。这样的写作态度,恰如其分地呈现了动物界最原始的生命意蕴。
    作品并不刻意地经营、推动情节,而是通过变换的叙事视角,形成独特的叙事背景,进而产生扣人心弦的故事。动物叙事中特殊的叙述视角的选择与转换无疑是动物文学区别于其他类型创作的独特之处。《叼狼》中,人类视角中的动物与动物视角中的人类交相辉映,在人之外,动物也拥有了“话语权”,可以传达自己所遵从的天性,进而展现出亘古而来的“丛林法则”,并将人类也毫无例外地收入法则之中。这样的叙事背景,如同将人类生存观念中固有的优越、秩序放在与自然生态万物同等的层面,窥视动物心性的同时,洞彻了自身,重新认识人类自身与自然万物之间已经稍显麻木、固化的关系,进而在对照与反思中更深刻更全面地认识我们所存在的自然生态圈,认识我们自己。这正与查尔斯·霍顿·库利的一段耐人寻味的话相应和:“如果我们追溯到足够遥远的过去,我们就会发现人和其他动物有着共同的历史。除非我们从动物着手研究,否则就不可能对我们自己的生命有一个清楚的概念。”
    在刘先平先生为晨光出版社“青青望天树”书系所做的序中有这样一段话:“纵观我们当代儿童文学,有些作品中不仅没有了原野、森林、河流、大海……即使是城市中的草地、绿化带也踪影消失,而只有人造的建筑空间……连儿童文学也失去了自然,这还不令人感到可怕吗?”是啊,在书斋中诞生的儿童文学作品,“自然”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此时,当读到优秀动物文学为我们呈现的动物心灵世界时,不免产生了一种童话视角的担忧:这样远离自然的人类,将来会不会沦为其他动物嘲笑的对象呢?受到破坏而忍无可忍的自然又将以何种方式报复人类呢?因此,此类动物文学创作,对儿童文学的发展,对儿童心灵的成长,对构建儿童健康的生态概念,弥足珍贵。
    通读《叼狼》,我们也会发现,作品的情节具有散文化倾向,并没有循着叙事文学的路子将情节铺排设置得环环相扣。但这似乎并不是源于作家叙事技巧的欠缺,而是作家讲述这个荒野故事的重心并不在此。黑鹤的小说,就是要充分诠释荒野生存的意蕴与犬类的天然血性,像一位旷野生态的风语者,执著地传递着他所感受到的生命信息。而作品这种并不因情节而激动人心的讲述方式,全方位的叙事视角与零度状态的叙述语言,恰恰产生了让人类拉开距离审视自己与拉近距离感受自然的艺术效果。我们由衷赞叹这位荒野风语者的执著抒写,也同样期待在黑鹤笔下,充盈的素材与绝佳的构思相遇,不断碰撞、激发、酝酿,产生更令人瞩目的动物文学精品。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