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王村(故事梗概)(3)
http://www.newdu.com 2024/11/27 10:11:37 中国作家网 newdu 参加讨论
怀揣着假身份证,我第二次走进了江城救助站,这一次我心里有底气多了。接待我的还是关科长:“你弟弟叫什么?你叫什么?谁是王全?你弟弟有病吗?”听到我一串绕口且含糊的回答后,他们居然决定安排我在站里住了下来。我被当成收容对象一样洗澡、换衣服、吃饭,但救助站里的一切都被我忽视了,我只是一心想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挨到中午我悄悄潜入关科长的办公室,决定再次翻阅一遍电脑资料。果真一个记录引起了我的注意,此人因病情加重已被送往精神病院。我十分振奋,打算立刻动身去江城精神病院找弟弟,然而救助站的门卫拦住了我。我被“扭送”到关科长的办公室,原来我偷偷翻阅资料的事已被发现。此时,情绪激动的我还未意识到救助站工作人员的异样,只是执拗地坚信弟弟一定来过救助站,然而在别人眼里我却是个十足的疯子。 出于对我的安抚,第二天我被告知,从小王村传来了消息:一个叫王全的人已经被送回了我的家乡。我相信了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欣喜若狂地打算回家去。当救助站执意要派两个工作人员陪我坐火车同行时,我还在纳闷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一路上列车走走停停,我渐渐发觉那两个牛头马面般的工作人员仿佛是在监管我。车厢内的旅客也感到了异样,对我指指点点。我这才意识到,这几天在江城救助站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才是精神病,没有人相信我有弟弟。我说不清我自己的身份,也说不清我弟弟的身份,我被当成了一个声称找精神病弟弟的精神病。于是,我迅速整理了思绪冷静下来,从救助站牛脸、马面的视线里逃脱了。 我溜下火车转乘汽车很快就到家了。一家人早已从乡民政王助理那里得到消息,见我没把弟弟带回去并没有太责备,只是讥讽我为何找到了弟弟又不把他带回来。我无法得到家人的信任十分委屈,却又不想解释太多。但心中的恶气无处发泄,便又想到了救助站的那两位监管,于是我以我爹的名义打了个电话质问救助站弟弟何时能被送回来。听到电话那边工作人员狼狈的回复,我总算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然而几日后我的恶搞便被揭穿了,村里来了个调查组调查村长贿选一事,组员里居然有那个乡民政的王助理。他早已得到江城救助站的反馈,见到我回到了小王村便立刻拉我过堂。一会儿质问我是否收了贿赂投票给村长,一会儿又质问我是否去了江城救助站。我处处想撇清自己,却句句自相矛盾。就在村民们议论纷纷,推测是谁举报了村长之时,乡里的调查组又来了。这回的矛头还是村长,但事由却指向了大蒜精厂的卫生检疫问题。一夜间,全村人的致富梦就这样破灭了。但是村长仿佛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搞地建厂不成,他马上又打算转战搞水养鱼。我无心徘徊搅和在这些纷扰中,于是决定二上江城。 在江城的大街上,我一边考虑着怎样在江城谋生落脚,一边暗自打算着再去江城救助站时我应以何种身份出现,并暗自感慨着只有靠自己才是硬道理。于是我很快摆脱了迷茫,伪造了一个新身份后,找了一份物业保安的工作。有了新身份和工作,我有些忘乎所以,居然在轮休那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江城救助站。救助站正在开对牛脸、马面的处分大会,我的出现像是天兵天将一样拯救了他俩。我成了特大新闻人物,但是轰动过后又落到了热情的关科长手里。对于我是否有精神病的问题,他们也十分困惑,我的自投罗网让他们越发含混。于是我将计就计,用假造的新身份继续扰乱他们的判断,从而争取能留在救助站寻找有关弟弟的线索。几天的斗智斗勇我表现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但关科长的结论依旧。他们否认我弟弟的存在,否认我所说的那个弟弟来过江城救助站,并且认为我就是我弟弟。最终,就我是否有精神病这个问题,关科长不想再和我纠缠了。我被请出了江城救助站,但几天的装疯经历让我萌生了下一个目标——江城精神病院。 来到江城的大街上,我再次感受到了一个精神病人被歧视的痛苦,片刻间寻找弟弟的心情更加急切了。于是我鼓起勇气走进了江城精神病院,并异常顺利地在门诊转了一圈,但一无所获。护士小姐提示我可以去住院部找找,但是却有两个前提:证明我弟弟确实在这里住院,再证明我确实是我弟弟的家属。就在我十分绝望时,那个不靠谱的王大包又出现了,我依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兴奋了一阵。通过王大包我又认识了几个如他一样不靠谱却还算热心的人,但最终也没能走进住院部确认清楚。 就在我情绪失落至冰点时,我又想起了村长。通过王大包,我了解到村长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大蒜精厂最终倒闭了,阴险的王图始终记恨村长搞黄了他的养鸡厂,越发不可收拾地公然和村长作起对来,并打算通过乡政府找来外资将土地流转出去。我不太明白什么是土地流转,但似乎觉得王图是在和村长抢地。但村长就是村长,比起走上层路线的王图,村长想到了走群众路线。村长拉起了全村的百姓签了个联名状反对土地流转。然而,这样的努力还是失败了。不久后,乡政府便和开发商签订了协议,小王村的土地被征用了。但那时的我依然不清楚这会对小王村有什么影响。迷茫中,我接到了大哥的电话,他居然告诉我:弟弟回家了。 回到家乡四下望去,满地枯黄的树苗,房前屋后飘摇的简易房,几乎让我认不出来了。走近家门我更是不敢迈步,迎面的喜字让我困惑不已,墙上一对新人的照片居然是我和赖月。我惶恐地被满脸堆笑的爹拉进屋去,却发现我被一家人骗了,弟弟根本没有回家。兴奋的大哥见我一脸忧郁,劝我说这是为我好。说是现在村里的地被征了,按户口本算,多一个人就会多领一份地款。我随即反击,如果只是为了多一个本子,那还不如离婚方便。但我的这句话却引得我爹顿时觉悟了什么。随后的几天里,我爹、我娘、我哥、我嫂,居然真的离婚了。小王村上下都乱了,而罪魁祸首王图也真的疯了,声称要把村里的水塔炸掉。乡里的领导被惊动了,王图哭喊着说自己是引狼入室的卖村贼。 事到如今,我猜想,你们内心深处也一定发生了变化,也可能你们早就对我起了疑,认为我根本就没有弟弟。但是真的对不起,你们错了。那天我接到王助理的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他被降职了,原因是字迹潦草的他把一位叫吴仁山的首长写成了吴江山。后来,我真的在仁城救助站把我弟弟领了回来,弟弟已经认不出面目全非的小王村,但却奇迹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叫王村。 (《我的名字叫王村》,范小青著,作家出版社2014年6月出版)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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