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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本书回望一个人(2)


    宗璞在《三松堂断忆》中曾说,1926年,冯友兰与杨振声、邓以蜇,一位翻译李白诗的日本学者一起豪饮,四个人一晚喝去十二斤花雕酒。“新潮社”的著名小说家杨振声在上年出版了小说《玉君》,自序中说定稿前曾送请邓先生评阅。彼时,冯友兰31岁,邓以蜇34岁,杨振声36岁,都当正好年龄,才华大显之时。邓先生率真十分,豪情万丈。
    金岳霖在《金岳霖回忆录》(2011年,北京大学出版社)称其为“最雅的朋友邓叔存”。“邓叔存先生也是‘星(期)六碰头会’的参加者……谈话的内容,除每次开始时有一小段时候谈谈政治情况外,主要的是谈美术,有时邓先生还拿一两张山水画来。他不只是欣赏美术而已,而且是美术家。他的字可写得好,特别是篆体字;他也能画……叔存是我们朋友中最雅的。雅作为一个性质,有点像颜色一样,是很容易直接感受到的。”
    先生素来敬重陈独秀的学识和人品,说“独秀是个质胜文的人”。1934年从欧洲考察归国的他不顾旅途劳顿,冒着濛濛秋雨赶到老虎桥监狱看望陈独秀,带来乡情、友谊和钱物。彼时的陈独秀可是国民政府和共产党都不待见的人物。“最难风雨故人来”,雨中探监使陈独秀感到极为欣慰。他们说着家乡话,回忆起在日本留学时的情形,两人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容。先生后来撰写了探望陈独秀的文章,以《癸酉行笥杂记》为总题目,刊登在《大公报·文艺副刊》上。
    1937年,抗战爆发后,清华、北大往昆明,组成西南联大。先生因体弱多病,滞留北京,失去教职,生活陷入困难。但是八年来没有去日伪的大学里教过一天的课,就靠在街头卖自己家里的古董,卖完一件吃一段,吃一段时间又去卖,决不去上课,决不低头。一位过去的老朋友向他炫耀在伪政府取得了职位,先生勃然大怒,将其赶出家门。
    先生去世后,金岳霖曾作一副挽联:霜露葭苍,宛在澄波千顷水;屋深月满,依稀薜荔百年人。不知何故,老金没有写出,更没有送出。挽联境界澄明,似有圆满之感,在霜露蒹葭的苍白之中,薜荔透出点点绿意,较真实地表现出先生一生正直真诚,谦和朴实、温和宁静和淡泊名利之性情。
    回望邓以蛰,在唏嘘时,我们的遗忘速度是否太快了?存在不会因为遗忘而消失,但遗忘却是微弱的警醒。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