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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为老舍作品写广告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许多著名作家如鲁迅、郭沫若、茅盾、郑振铎、叶圣陶、巴金、老舍、施蛰存、沈从文、黎烈文等又是著名的编辑家,在编辑生涯中,为了推荐文坛新人,推动新文学作品的销售,也亲自参与了新文学广告的制作。这些广告词,凝练、灵动,不乏幽默和诗意。它们也堪称微型评论,往往能缩龙成寸、词约义丰地把握作品的特点和作家的风格。当然,这些广告词还隐含着新文学生产、传播以及文学运动方面的丰富历史信息。可以说,中国现代文学正是在广而告之的吆喝声中拉开了帷幕,文坛也随着广告变得生动起来。
    众所周知,老舍问鼎文坛与郑振铎有密切关系,但叶圣陶在此中也发挥了作用却鲜为人知了。
    1925年下半年,在英国任教的舒庆春完成了《老张的哲学》的初稿。在许地山的介绍下,他把小说寄给了正主持《小说月报》编务的郑振铎。半年后,在《小说月报》1926年6月号的《最后一页》中,郑振铎预告了下一期的主要内容,其中对《老张的哲学》评价是这样的:“舒庆春君的《老张的哲学》是一篇长篇小说,那样的讽刺情调,是我们作家们所尚未弹奏过的。”小说从17卷7号开始连载,直到12号连载完毕。
    在《小说月报》1927年1月号的《最后一页》中,郑振铎又预告了如下内容:
    从第三号起,将登一部长篇小说《赵子曰》,那是一部篇幅很长的作品,也许至年底才能完全结局。《赵子曰》的作者为写了《老张的哲学》的老舍君,而这部《赵子曰》较之《老张的哲学》更为进步,写的不是那一班教员闲民,写的乃是一班学生,是我们所常遇见,所常交往的学生。老舍君以轻松微妙的文笔,写北京学生生活,写北京公寓生活,是很逼真很动人的。把《赵子曰》几个人的个性尤能浮现于我们读者的面前,后半部的《赵子曰》却入于严肃的叙述,不复有前半部的幽默,然文笔是同样的活跃,且其以一个伟大牺牲者的故事作结,是很可以使我们有无穷的感喟的。这部书使我们始而发笑,继而感动,终而悲愤了。
    当老舍的小说《赵子曰》连载开始时,郑振铎就开始着手把《老张的哲学》和《赵子曰》纳入“文学研究会丛书”。但随后发生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郑振铎因签名抗议受到牵连,被迫出国避难。出国前,他把《小说月报》委托叶圣陶代为主编。
    1928年4月,《老张的哲学》和《赵子曰》分别作为“文学研究会丛书”之一由商务印书馆推出。作为负责编发《赵子曰》的叶圣陶,还特地为这两部小说撰写了广告:
    《老张的哲学》,为一长篇小说,叙述一班北平闲民的可笑生活,以一个叫老张的故事为主,复以一对青年的恋爱穿插之。在故事的本身,已极有味,又加以著名的讽刺的情调,轻松的文笔,使本书成为一本现代不可多得之佳作,研究文学者固宜一读,即一般的人们亦宜换换口味,来阅看这本新鲜作品。
    《赵子曰》这部作品的描写对象是学生的生活,以轻松微妙的文笔,写北平公寓生活,非常逼真而动人,把赵子曰等几个人的个性生活活生生浮现在我们读者的面前。后半部却入于严肃的叙述,不复有前半部的幽默,然文笔是同样的活跃。且其以一个伟大的牺牲者的故事作结,很使我们有无穷的感喟。这部书使我们始而发笑,继而感动,终于悲愤了。
    如果与郑振铎的推介语对照,可以看出,叶圣陶在拟这两则广告时,他参考了郑振铎对这两部小说的评价。如郑振铎认为《老张的哲学》“那样的讽刺情调,是我们作家们所尚未弹奏过的”,在叶圣陶撰写的广告中也有“讽刺的情调”一语;而郑振铎对《赵子曰》的评价与叶圣陶广告中的文字几乎完全一样。
    郑振铎和叶圣陶两位文坛大家亲自为默默无闻的舒庆春写广告,也“写”出了现代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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