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写作需要真实而确切的生活(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9 04:11:27 文艺报 赵雁 参加讨论
作为生在军营、长在军营,现在仍是一名军人的我和我的战友们正在亲身经历我们这支经历了90年建设发展岁月,有着代代相传优良传统的军队在新军事变革中接受洗礼,切身感受着军队力量体系跨时代的全面重塑,感受到刮骨疗毒、强筋健骨带来的嬗变和阵痛,热切期盼新结构催生新战力,新编制锻造新利剑。我们随时在等待时代和战场的检验。但无论何时,无论怎么变,军人守边卫国的天职不变,绝对忠诚于祖国、人民的信仰没有变,军人执行铁律、牺牲奉献的精神原色没有变,爱国主义、英雄主义永远是军事史诗文学书写的主题。 作为航天人,我是骄傲的。中国航天同中国发展的其他事业环环相扣,形成了一个上天入地的史诗气场。我自小耳闻目睹父辈不畏艰险,勇攀高峰的奋进,体会着他们在“风暴沙石扬”,能“饥餐沙砾饭”,还能“笑谈渴饮苦水浆”,他们在恶劣的自然和生活条件下显示出的豪迈,体现了他们的荣光。而今再次看到为了单纯做一件事,为了实践探索精神,能为了“国家工程”放弃高薪、出国、各种优厚待遇集结在一起的高科技英才,创造一个个航天新高度。你真的能在今天看到他们不掺假地谈理想,谈情怀,为了一次任务,不休不眠把自己练成铁人,为了一次成功,哭得像孩子一样。从“两弹一星”到载人航天工程,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从“两弹一星”让中国人挺起腰杆,到今天跻身航天强国之列,中国航天的发展史本身就闪耀着史诗般的魅力。它们是新中国建设成就的重要象征,它们的精神是全民族的宝贵精神财富,是民族精神力量的高度凝聚。 这两个事业是高度融合的,检验我们的战场就是一次次航天任务。成功就是我们的胜利。以上,我们看到的都是结果,是标注上特殊事业特殊人群符号的。我们只可远观,却感受不到这些人的呼吸心跳,他们都是钢铁铸成的,坚硬冰冷。而创作需要探究的是内因。 诚然,作为国家工程、民族伟业、历史丰碑,一个集千军万马来完成的最复杂的系统工程,反映这样的题材,必须整体把握,没有宏大叙事的眼光和意识不行。但仅有这些,也是不足够的,它更需要独特视角、细节表现和典型人物形象来切入和展现。 我们知道要铸就伟业,一定会有牺牲、奉献。牺牲奉献在我们军事文学,航天题材作品中太常见。但更为可贵的是看到他们的牺牲奉献背后有多少“不得不”、“别无选择”的痛苦愧疚和无奈,面对服从天职,个人利益和集体、国家利益冲突时,他们也矛盾纠结,犹豫软弱过。每个军人、航天人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需要面对很多次的选择,在每次情非得已的选择前必须要跨过一个坎,这个坎就是入职之初的誓言和承诺。 在这个坎面前,有人败下阵,有人逃避了。但更多的人选择坚守承诺。不得不承认,总有人的血是热的,“国家工程”“人类探索”对于很多人是有吸引力的,包括我们现在的年轻人。而成功和胜利是证明军人、航天人的惟一荣誉。可成功谈何容易?每一次成功都要经历多少磨难,却不能与外人道。所以当成功胜利到来的那一刻,可以消解你几年甚至几十年牺牲奉献带来的痛苦。看到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不敢想的事变为现实,那样的冲击力足以抵消呕心沥血的付出。 这是一个人生的高潮。高潮总会过去。过后你可能就要面对不尽人意的现实。成功和胜利从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你需要面对和承受之后的被淹没,被遗忘,甚至退出历史舞台,重新选择成为平凡人群中一份子,不再有伟业光环的支撑,你会倍感失落甚至失衡。但这个事业的魅力在于,无论何时,只要想到辉煌的瞬间,便有了“值得”,崇高和荣耀。这是个人的价值实现和自我认同,它在我们生命里非常重要。而这些才是隐藏在成功背后、却远比成功更激动人心的故事。这些人才是有血有肉可亲可敬的大写之人。 时代是流动的,人也在不断地变化,人不会永远崇高,也不会永远卑微。我特别喜欢傅雷先生翻译《约翰·克里斯朵夫》开篇的第一句话:“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 对于身处其中的写作者来说,留下一部配得上这一伟业的作品是我们的追求,也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要写出这样的形象,还需要创作者勇于冲破各方限制和固化概念,写出真实而确切的时代风貌。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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