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移动版

首页 > 学术理论 > 学术争鸣 >

从晏子到麦家 “解密”中国文化——访英国汉学家、韩国首尔国立大学教授米欧敏


    米欧敏(Olivia Anna Rovsing Milburn,1976— ),英国汉学家、翻译家、韩国首尔国立大学(SNU)汉语教授。她先后就读于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和伦敦大学亚非学院(SOAS),分别获得汉语专业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主要从事中国早期历史的研究与教学工作,主要研究对象为吴越地区的历史研究,并撰写了《吴越之魅:〈越绝书〉译注》(2010)、《凭吊苏吴——古代吴国的文化建构》(2013)、《中国早期和中古期的都市化研究——地名词典中的苏州城》(2015)等专著。米欧敏还是茅盾文学奖得主麦家作品《解密》《暗算》和《风声》的英译者,也是中国先秦典籍《晏子春秋》全本的首位英译者。2018年8月21日,米欧敏获得中国新闻出版署举办的第十二届中华图书青年成就奖。

 
    她是位金发碧眼的英国女郎,却偏偏迷上了古代汉语;她是《晏子春秋》全本在西方世界的首位英译者,为中国典籍的外译再添新作;她慧眼识得麦家的小说《解密》,其英译本风靡全球,一举造就了国际出版界的“麦家神话”;她不是中国人,却被韩国首尔国立大学聘为汉语教授。她,就是英国汉学家、翻译家米欧敏教授。
    她的“中国情结”是如何形成的?她如何走上了汉学研究和中国文学翻译之路?又如何从中国古代史的研究,成功跨界到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译介?古今之间、中英之间,她如何切换自如?带着这些问题,记者近日有幸采访了这位国际汉学界新秀。
    熟读红楼识中国
    《中国社会科学报》: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汉语的?又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了汉语作为自己的终生志业?
    米欧敏:说来话长。还是在少女时期,有一天我碰巧翻阅了戴维·霍克思(David Hawkes,1923—2009)翻译的《红楼梦》第一卷。等我读完了曹雪芹的这一杰作,就对汉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阅读有关中国的英语书籍,这一兴趣爱好也是我大学攻读汉语专业的主要原因。1994年,18岁的我进入牛津大学圣希尔达女子学院(St. Hilda’s College),开始了汉语本科课程的学习。
    《中国社会科学报》:在求学的不同时期,你修过哪些汉语课程?遇到过哪些著名的汉语教授?他们是如何指导你的汉语学习的?
    米欧敏:牛津大学本科汉语课程一直都强调古代汉语的重要性,任何想要学习现代汉语(特别是口语)的学生,都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把文言文学好。这为我后来翻译中国典籍和进行汉学研究打下了较为坚实的语言基础。
    因为《红楼梦》的影响,我对明清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开始学习明清文学时,我发现自己不太喜欢教授这门课程的老师,而是更喜欢讲授“中国古代历史”和“中国古典文化”课程的那位教授,因为他讲得十分精彩,深受学生爱戴。我很幸运在本科阶段(1994—1998)就遇到了这位很棒的教授——罗伯特·查德(Robert L. Chard)博士。在大三和大四时,我选修了他的“古代汉语”课,成为连续两年选修这门特色课程的唯一一名本科生。让我感动的是,牛津大学仍然为我一个人单独开了这门课程,使我在两年的时间里享受了老师一对一的精心辅导。我跟着老师一块研读了《左传》《史记》《汉书》等中国典籍,收获良多。这让我感到自己在本科阶段的汉语学习十分精彩,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决定继续攻读汉语专业的更高学位。
    1998—1999年,我在剑桥大学唐宁学院(Downing College)继续攻读汉语专业的硕士学位。我的硕士论文题目做起来非常困难,然而,这种艰难的求学经历对我也很受用,更加坚定了我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的决心,而且我觉得没有什么能够阻断我的汉学之路。2000—2003年,我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继续求学,师从傅熊(Bernhard Fuehrer)教授,攻读汉语专业的博士学位。傅熊老师为人可亲可爱,指导学生得法有道,同样深受学生爱戴。我是他的第一个博士生,我们彼此都学到了很多东西。他给我提供了非常好的职业建议:选择中国的某个地域,刻苦钻研,就像你真正喜欢那里的食物一样,乐此不疲,你就能深入研究下去。傅熊教授的这一治学方法尽管比较感性,但也很明智,远比其他教授的告诫要简单易行。从伦敦大学毕业后,我一直都与傅熊教授保持着亦师亦友的亲密联系,我们还会定期互访。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对其他人的研究持有非常开放的包容态度,不断挑战自己,去开拓不同领域的科研项目。
    《中国社会科学报》:在开始学习汉语之前,你对中国人的形象有何认识?无论是中国人的新形象,还是历史上的旧形象,你的认知有无变化或自我修正?
    米欧敏:我不确定自己对中国人的形象有何特定的认知。我非常清楚中国是多么庞大和多元,所以试图认知中国人的形象这一话题似乎没什么意义。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总是避免去做那些原型思维,因为它们显得过于刻板。我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父亲教授阿拉伯语和土耳其语,母亲教授阿拉伯语和波斯语,而且我父亲在人类学方面的研究也很深入,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母走了很多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我去中国参观过很多考古遗址和博物馆,中国给我的印象是那么强大和真实。历史上中国人的形象,都是些技艺高超的能工巧匠,中国古代的工匠,男男女女都很优秀,他们制作的艺术品是如此的精妙绝伦,无与伦比。这一现象十分有趣,特别是在看中国古代的艺术品时,如从河姆渡或良渚遗址发掘出来的艺术品,给人的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