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掘青年教师的心灵世界
http://www.newdu.com 2024/11/27 09:11:07 文艺报 温江斌 参加讨论
什么是十指梅花？是一个浪漫爱情故事，还是一个孤傲诗人的传奇？抑或是跌宕起伏的武侠情节？杨剑龙的中篇小说《十指梅花》颇具诗意的标题，带给读者们诸多的悬念和期待。作家以朴实自然的叙事，在3万余字构架内写出了大时代中一个边缘人物的一段苦痛史。主人公刘天殊是大学青年教师，因为夫妻婚姻关系不和、职称申报困难、教学工作受挫、姐姐患癌病死……在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打击中，他心灰意冷、意志消沉，最终远离尘世而不知所终。小说对高校生活作了集中而精彩的叙述，这里有申报职称的重重难关、发表论文的关系学、学校教学的无形压力、巡视员的课堂听课，林林总总之中呈现了高校真实的现状。 作家以人物为中心，将柴米油盐的家庭生活、不乏真诚的同学交往和深厚的姐弟情谊以及底层农民生活等世相勾连起来，展露了一个纷繁芜杂的大千世界，小说写出了丛林世界对边缘人物的压抑，发出了对生命归宿的深切思考。 小说中的人物各具特色，泼辣嫉妒、蛮不讲理的妻子杜莉莉，吹毛求疵、官僚习气十足的学院陈书记，性格开朗、玩世不恭的导演张秋石等，作家将他们放置在一个个具体场景中描摹得真切细腻，在生活中似可发现这些人物类型。小说最有典型意义的当然是刘天殊了，他老实、善良，性格并不极端，还有一颗上进之心，也想融入那个理想世界，然而在各种束缚中他却无能为力进入到既定的秩序中。在一个个接踵而至的事件中，曾经开朗的他变得孤独、压抑、消沉。他把他的情感寄托于美甲店的经理张秀雅，或许碍于家庭和社会环境，他只能“欲言又止”。他抛弃所有的现实与理想，最终绝然离去不知所终。对刘天殊这个人物，作家浸润了深深的同情和悲悯，我们在小说质朴的叙事中，真切地感受到作家所不断地潜在追问：假如妻子多一些关心、同学多一些交流、姐姐不被疾病夺走，或某一体制内少一些痼疾，那么他的人生或许会走向另一端。刘天殊是现实社会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然而与刘震云《一地鸡毛》的主人公小林在“酱缸”文化熏染中竭力钻营的形象相比，刘天殊在无奈失意中走向了放弃、走向了颓废。某种意义上，这种人物形象是对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的有效接续。 小说以“十指梅花”情节开始，又以“十指梅花”情节作结，“十指梅花”成为重要线索，并将小说的故事紧紧地串联在一起。小说结构颇为紧凑，故事接踵而至，造成一个个阅读冲击，引发读者对人物命运的关注。而且，小说给予了刘天殊不知所踪的开放式结尾，亦能激起读者对他命运的更多想象与思考。平实绵密、流畅冷静的语言，诗意的叙述，寄寓着作家深厚的情感。特别是，小说详细地叙写人物的失意及决意避世之后，那种看似心如止水的悠闲实则蕴含着巨大的苦痛，给人以深刻的心灵震撼。 近年来，大学叙事小说并不少见，这些作品常常津津乐道于黑幕和欲望故事，而对其中人物特有的行为和精神视而不见，因此在很大程度上未能把握到这个群体的心灵世界。《十指梅花》同样写大学教师的生活，却紧紧洞察到这个群体尤其是青年教师的心灵与精神，写出了其中一类人物的真实世界，这是最为难能可贵的。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支脆弱的芦苇，当面临那些无法抗拒、难以预料的打击之时，有可能深陷其中的你，又该如何面对？ 如果说此前杨剑龙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凝望与叹息》和《消失了的朦胧》等小说更多集中于大学的叙事，呈现出明显的“教授小说”本色，那么《十指梅花》明显溢出此前风格，视野更加广阔，与社会关联更加紧密，对人物的心灵有着更为深邃的开掘，写出了新的高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