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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墨妙 倾胆徐君——徐悲鸿眼中的齐白石


    
    不二草堂作画图(中国画) 齐白石 徐悲鸿纪念馆藏
    徐悲鸿、齐白石同为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开宗立派的大家,两人自20世纪20年代末相识后一见如故,更因共同的艺术旨趣和创新精神结为肝胆相照、相互尊敬与支持的莫逆之交。两人交往数十年,直至1953年徐悲鸿突然辞世,他们之间的情谊真挚深厚,惺惺相惜,成为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的一段佳话。近日,北京画院与徐悲鸿纪念馆共同合作,联合推出了“白石墨妙·倾胆徐君——徐悲鸿眼中的齐白石”专题展,此次展览以徐悲鸿旧藏齐白石作品为基础,同时配合展出北京画院收藏的齐白石、徐悲鸿作品,将两家艺术机构收藏的齐白石艺术精品七十余件(套)汇聚一堂,并通过相关作品、文献、信札全面梳理两位艺术大师相识、相交、相知的详细过程,为广大学者和观众了解徐、齐二人的艺术特色与交往提供了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
    白石墨妙 倾胆徐君
    “白石墨妙”源自徐悲鸿收藏的两套齐白石册页《白石墨妙》 ,两套册页里集中了齐白石所擅长的花卉、水族、草虫、蔬果等题材,每套册页十一开,堪称齐白石艺术风格成熟期的精品佳作。徐悲鸿对这两套册页视若珍宝,在册页封面上欣然题写“白石墨妙” 。“白石墨妙”这四个字可以视作徐悲鸿对齐白石绘画最中肯的评价与认识。两套册页于20世纪50年代制作珂罗版发行,在国内外影响极大。
    “倾胆徐君”源自齐白石的自作题画诗“我法何辞万口骂,江南倾胆独徐君。 ”在这幅赠予徐悲鸿的山水画中,齐白石深为自己有徐悲鸿这样的艺术知己而欣慰,更为徐悲鸿力排众议推崇自己山水画风的胆魄而感动。齐白石的山水画源自他早年“五出五归”的远游经历,真山实水的真切感受使得齐白石的山水画构图奇崛、简洁大胆,用色明亮、轻松欢快,一反清末民初画坛尊崇的“四王”山水风格,但是在北平的传统画界认可齐白石山水风格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甚至还有很多画家对他的山水创新提出质疑。而推崇改良中国画的徐悲鸿却敏锐地发现齐白石山水画的艺术价值,以及赞扬其“胆敢独造”的艺术创新精神,“倾胆徐君”也就成为齐白石对这位忘年艺术知己的最好评价。
    草庐三请不容辞 何况雕虫老画师
    1928年,徐悲鸿受邀担任北平艺术学院院长一职。初来北平的徐悲鸿第一次见到齐白石,此次展览中的《寻旧图》便为我们揭秘了两位艺术大师相识的经历。在这幅带有自画像性质的作品中,背对着观众的持杖老人便是齐白石自己。他用详尽的题跋与自作诗讲述了徐悲鸿邀请自己赴北平艺术学院任教的经历。
    “草庐三请不容辞,何况雕虫老画师” 。徐悲鸿为了邀请齐白石到大学里任教,三次亲自到跨车胡同齐白石家中拜访、邀请,多次谢绝的齐白石深深地被徐悲鸿的坚持和执着打动,终于答应到学校里任职教课。其实,齐白石之前不接受徐悲鸿的邀请,并非因为恃才傲物,而是齐白石自觉是农民出身,书底子太差,去洋学堂教书是自己应付不来的。面对齐白石的这种顾虑,徐悲鸿更是义不容辞地当起了白石老人的“助教” ,在一次画题为“白皮松”的考试中,齐白石评定考生的成绩优劣,徐悲鸿完全赞同。而在课堂外,徐悲鸿更是亲自接送白石老人上下课,一句“一朝不见令人思,重聚陶然未有期”也道尽了齐白石对徐悲鸿的想念。
    生我者父母 知我者徐君
    由于教学改革的阻力,徐悲鸿只得辞去职务离开北平。虽然从此之后,齐白石、徐悲鸿两人远隔千里,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交往,反而联络得更加密切。无论徐悲鸿走到哪里,他与齐白石一直互通书信,往来不绝。仅北京画院藏的徐悲鸿写给齐白石的信札便多达20通,内容涉及艺术、生活、交往等方方面面。徐悲鸿为齐白石出版画集,劝慰他重任教职,推荐齐白石作品参加展览会,书信中更是多次涉及徐悲鸿购藏齐白石佳作事宜。徐悲鸿多次在书信中嘱托齐白石将最新绘制的佳作留给自己,并按照润例将稿酬寄去,这也是成为徐悲鸿纪念馆藏齐白石作品的主要来源。除了购藏齐白石的画作精品,两人之间的艺术交流也颇为频繁,此次展览中观众可以欣赏到徐悲鸿与齐白石共同合作的《蜀葵对虾》等作品。1938年,74岁的齐白石喜得贵子,远在桂林的徐悲鸿专门创作《千里驹》为老人贺礼,而齐白石也精心绘制《墨虾图》一册寄予徐悲鸿作为回礼。
    随着两人交往日渐深刻,徐悲鸿对齐白石的晚年生活也是照料入微。此次展览中有一封徐悲鸿写给齐白石的信札,主要内容便是端午佳节将至,徐悲鸿专门托人给白石老人送去鲥鱼、粽子等节日礼物,还在信中细心地嘱托鲥鱼的烹饪方法,从这些交往的细节中可见徐悲鸿对老人真切的关怀。而齐白石对徐悲鸿这种无微不至的照料也是终身感戴,曾多次对身边亲友感叹“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徐君” 。
    齐白石与徐悲鸿两人尽管人生背景各异,年龄悬殊,艺术风格也大相径庭,但是却丝毫不妨碍两人至真至纯的艺术交往,不妨碍两人在传统艺术探索创新的道路上肝胆相照。也正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相互推崇、相互尊重与相互扶持,才会使20世纪的中国美术史丰富多彩,才会有我们今天宝贵的艺术遗产和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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