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音《甲马》：一段奇特的 时光巡回与灵魂探寻之旅(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8 04:11:39 文艺报 刘小波 参加讨论
关于时间 这部小说最主要的主人公可以说就是时间本身。作者在叙述上分三个时间段展开，20世纪40年代的昆明，20世纪70年代的农场以及20世纪90年代的上海。时间是命运的裁决者，是爱情的见证者，更是历史的印迹。主人公一路追寻的也是时间和记忆本身。作者具有庞大的叙事野心，篇幅长，人物多，人物之间也有必要的关联，梦境与记忆交叉闪回，时间在文中有一种混沌之感，这种混杂的叙事对作者而言是一种考验，好在作者驾轻就熟，很好地驾驭了这个故事，而根本原因在于她选择了时间来作为基本的书写对象。除了魔幻书写，小说有属于人间的温度，这主要是通过爱情来表现，而爱情与时间联系紧密，时间是爱情的见证，甲马纸穿越多年仍然存在，是伟大爱情的象征。 时间的流逝和历史的巡回牵出一段段爱情，可以说爱情书写是小说的着力点之一。谢晔的寻找之旅一路扯出吴若芸、盛瑶、苏怀殊等人的爱情故事与历史遭遇。祖辈、父辈和晚辈三代人的爱情在文中都有书写。老一辈的爱情在岁月的流逝中越发珍贵，父亲与母亲的感情故事随着小说的推进一步步揭晓，年轻一代又如何？小说穿插了谢晔曲折的爱情经历。爱情处处与时间相关，时间的余绪影响到后面的几代人，如谢晔与安玥曲折的情感经历就与上一代人的恩怨直接相关。 这部小说还表达了一种关于历史的独特姿态。时间与历史有关，小说书写时间，多与历史有关，体现了新生代作家的历史观。历史事件被虚化，但始终不缺场。一张“虚空过往”的甲马纸可以说是小说的文眼，这其实也暗含了一种历史的态度在里面。很多情节以及人物命运被作者一笔带过，但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出场。新生代对历史较为疏远，但是处理起来却更为巧妙。作者在不动声色中完成了多样的历史叙事，比如战争时期的联大岁月、知青岁月、谢德、谢敛等个体的遭遇等，情感破裂，家庭失和，命运颠沛流离等等，无一不与之相关，作者在轻描淡写中实际上寄寓了她的历史态度。命运与时间交织在一起，关于仇恨、感情、真相、伤痕等都在时间的流逝中得以化解，最终，时间还是疗伤之药。 关于灵魂 小说中有大量的情节是关于追魂的描写，这是小说对灵魂探寻的表现，这部小说也是一部心灵史。灵魂的神秘性不言而喻，灵魂在小说中既可被他人窥见，也可窥见他人。很多隐秘的心思被看透，有着很深的隐喻。除了对物质层面的现实关注，当下有很多作品关注人的精神层面，探询灵魂深处的秘密，很多作家对心灵世界的探寻进行了新的尝试，不少作品从形而下走上形而上，探询个体心灵密码。默音的《甲马》也是如此，全书以“甲马”贯穿，谈的是历史和“记忆”，最终寻找的是灵魂的安宁。小说跨越时间和地域，寻旧之旅最终将他引入始料未及的境地。谢晔一心寻找目前，寻找历史的真相，结果答案比他所预想的更残酷。母亲的出场在文中可谓跌宕起伏，其牵涉的故事也极为复杂，甚至有些残酷，小说最后，谢晔终于找到事情的真相，这样的结局，既是命运的捉弄，也是漂浮灵魂得以安息的最好结局。 在交叉叙述的三段时空中，谢晔一路找寻，既是找寻逝去的时间，也是寻求当下的心灵慰藉。对母亲的寻找已经不仅仅是亲情的找寻，而是与灵魂探寻有关。 小说中不断有用甲马纸操控他人梦境与记忆的书写，正是灵魂探寻的隐喻。在窥探他人中也时时照见自己，仿佛架空的世界就在迎面而来的风里，又仿佛在梦里的镜中照见自己。作家们从事的是精神意义上的创造，可以说所有的作品最终都指向精神层面的探讨，而这些以精神为母题的书写更为明显，《甲马》深刻体现了作家探寻心灵世界新的尝试。 《甲马》是一部宏大之书、魔幻之书、想象之书，也是一部现实之书、写意之书、哲思之书，在这里，能一窥时间之过往，一探灵魂之究竟。在这里，甲马纸不操控他人，只祭奠自我。 （作者单位：《当代文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