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仲夏的遐想里可有莎士比亚？
    夏至过后，就是一年里的仲夏时节。关于仲夏，你会产生哪些遐想？这里面或许有杏黄麦熟，有夏夜林中闪烁的萤火虫，或许还有那带着梦幻一般名字的《仲夏夜之梦》，并由此再联想到它的作者莎士比亚。
    莎士比亚是他那个时代最受欢迎的剧作家之一，无论生前，还是去世后的几个世纪，外界对他的溢美之词堆积如山，但贬损的话也有。和莎士比亚同时代的人中，本·琼森（Ben Jonson）的话是最著名的，琼森随时都会批评莎士比亚，但也并不吝啬他的崇敬之情。他说在某种程度上，他希望莎士比亚一千行稿件被墨水污染；但也会说“我爱这个人”“他正直、开朗、天性自由、想象力极其丰富、有大胆的见解、语言表达文雅，流畅得难以停笔。”
    今天，就让我们在这个仲夏时节，再次认识莎士比亚其人，并透过他的诗句去感知那些不凡的想象力与见解。
    
    莎士比亚画像
    除了诗人和剧作家的天才之外，有关莎士比亚生平的最不平凡的事就是他实实在在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
    1564年4月23日，威廉·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1564-1616年）诞生在艾汶河畔的斯特拉福镇，这是一个宁静而富庶的小镇，距离伦敦不足一百英里，与周围城市也相距不远，是交通畅达之地。
    莎士比亚的父亲约翰·莎士比亚是在1552年来到了繁盛的斯特拉福镇上做了市民，斯特拉福镇的皮革生意很兴旺，约翰·莎士比亚有制皮的手艺，因此就在这里娶妻买房定居下来，依靠自己的手艺做皮手套生意，手套在那时是很讲究时髦的物品，只有贵族才需要穿戴精致的手套和体面的服装相配。他的家里就有制作手套的专门场所，也可以算作车间。1557年，约翰跻身于有声望市民之列，并被任命为负责检查饮料质量的检察员，而后，当选为参议，1568年，当选为“贝里夫”，也就是斯特拉福镇，或者叫斯特拉福市的市长。
    
     
    莎士比亚就读的文法学校
    约翰·莎士比亚共有8个子女，其中有三个夭折，威廉·莎士比亚是活下来的长子。莎士比亚的教育履历是从他家乡的一所文法学校开始的，他从7岁到14岁左右一直在文法学校学习。莎士比亚在学校的表现和离开学校的具体行踪已无从寻觅，在他戏剧中的一些细节里有所展示。这些幽静的乡间小城镇，景色宜人，肃穆的教堂，周围的田野充满诗意和芬芳……它们成为莎士比亚戏剧中不可缺少的语言和景物。例如《哈姆雷特》中奥菲利娅随口就能说出八九种花草的名字。
    莎士比亚18岁结婚，他的妻子比他长8岁，从记载来看，他们的婚姻还算不错。1586年，22岁的莎士比亚离开了家乡，去伦敦寻找新的希望。
    与莎士比亚的人生履历相比，他的戏剧创作完全是一条“超越自我”的道路。
    初到伦敦后，莎士比亚度过了一段艰难时光，为了生存，他曾经在剧院里做勤杂工，对剧院、舞台和演戏渐渐熟悉，接着学习表演，开始是跑龙套。在此期间，他对舞台动作和台词等很有些天赋和才能，加上勤奋和努力，逐渐得到一些小角色和修改剧本等工作。事实上，莎士比亚从少年就开始对戏剧发生兴趣。幼年时斯特拉福镇经常有剧团来巡回演出。莎士比亚便深深地喜欢上了戏剧。
    莎士比亚在1590年创作了生平第一个剧本。30岁时，他已经成为两家具有执照的演出公司的股东，同时成为一名剧作家。他的戏剧逐渐在伦敦戏剧界崭露头角，同时，莎士比亚开始与作家马洛等一些戏剧家交往，因为他们都在为伦敦的帕姆布罗克剧院撰写剧本。大概从1592年起，他也开始进行十四行诗的创作，在将近10年时间里他一共写了154首十四行诗。不久，随着莎士比亚迅速走红，社会对他褒贬不一。
    1592年到1594年间，一场瘟疫夺去了伦敦几乎四分之一人口的性命，很多诗人和作家都难以逃脱厄运。然而，幸运又一次垂青了莎士比亚，他幸运地遇到了青年贵族南安普顿伯爵（Earl of Southampton，1573-1624年），伯爵的知遇之恩庇护和解救了困境中的莎士比亚。
    
     
    南安普顿伯爵
    在与南安普顿伯爵的交往中，莎士比亚还有了意外的收获，伯爵将莎士比亚带进了他原本无从知晓的贵族生活圈子，直接触及和感受到上流社会的文化氛围和人情世故。莎士比亚在观察和体会中，甚至与贵夫人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关系。这个难得的阅历大大超出了他当时的社会地位和活动范围，对于日后他宫廷戏剧的真实性以及准确描绘上流社会人物等方面，无疑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环球剧院”在1599年建立，这个新剧院入口有一幅画，画面上一个巨人背负着地球，旁边的拉丁文写着“全世界都在演戏”，这正是被戏剧搅得激情四溢的英国人此时的感受。由于剧院要不断上演新的剧目，莎士比亚与其他8名演员被邀请作为该剧院的股东，此时的莎士比亚是演员、戏剧家兼股东的身份，为了剧院的生存，莎士比亚拼命地创作新的剧本，作为一个多产的作家，他的主要戏剧就是在这一阶段完成的。在创作剧本的同时，他依然没有脱离舞台，他不时扮演着各种角色。
    1612年是个不幸的年份，莎士比亚的剧本数量每况愈下，最后一个剧本《亨利八世》在这一年问世，但在环球剧院上演时，被一场无情的大火吞没，剧场也化为灰烬。1613年，斯特拉福镇上那座不大的花园里，还未满50岁的莎士比亚安住在这里。他在这里拜见友人、博览群书，享受成功后的悠闲余生。这期间他接触到了法国作家蒙田的作品，被蒙田深邃的思想和行云流水般的文字所吸引，阅读蒙田的作品给莎士比亚晚年的精神世界带来了极大的愉悦。
    
     
    莎士比亚故居
    时光流逝，1616年4月23日，在他生日的那天，一代文豪悄然逝世，享年52岁。1740年，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里，在那个闻名于世的“诗人之角”，被安葬在诗人乔叟和斯宾塞旁边。人们将莎士比亚推举到了这块文学盛殿里，享有一席专门供人顶礼膜拜之地。此后弥尔顿和拜伦等英国文豪都先后聚集此地，西敏寺教堂里将帝王与文学家共列一室，也许让人更加相信承载历史的不仅有功业，还有诗句与思想。
    我的良心有一千个不同的舌头，每个舌头都讲述一个不同的故事。
    熟悉莎士比亚作品的读者不难发现，“良心”一词常常出现在莎士比亚的剧本中，而他的戏剧中许多最著名的话语都是出自人物的良知，不论是以什么形式：内疚、道德意识或质疑。在莎士比亚的理解中，“良心”的含义可以从简单的严肃声明“凭我的良心”，衍生到更为复杂的道德知识、觉悟或洞察力。我们则可以从中理解“良心”这个词的现代定义——是非观和犯了明知故犯时的负罪感。
    不要再和它搅在一起了，这是件危险的事情；他把人变成懦夫：不能偷，一偷就指控他；不能诅咒，一诅咒它就要制止他；不能和邻居的妻子睡觉，它会查出来；它是一个脸红害羞的小精灵，在人的内心造反；它使人的内心充满了障碍，让我将捡到的一袋黄金还给失主；它使任何保有它的人穷如乞丐。所有城镇都将它作为一件危险物赶出去；每个想过好日子的人都努力相信自己，抛开它去生活。
    凶手乙，《理查德三世》，第一幕，第四场
    在凶手乙心中，他所拥有的良知是一种道德主宰，对他而言，在行动之前，良心就先说话了。
    而对其他人，良心是以内疚和懊悔的形式表现，良心来得太迟了，比如理查德三世认识到他们罪恶深重，良心于是开始起作用。
    我的良心有一千个不同的舌头，每个舌头都讲述一个不同的故事，每个故事都谴责我是坏人。违背誓言，违背誓言，最严重的违背誓言；谋杀，残忍的谋杀，最可怕的谋杀；所有不同类型的罪恶，各种不同程度的罪恶，全都聚集在被告席，一起喊：有罪！有罪！
    理查德三世，《理查德三世》，第五幕，第三场
    哈姆雷特的良心更细腻，更广泛，在对每次行动及其结果的赞成与反对中徘徊，对生命的本质提出质疑。
    
     
    哈姆雷特插图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这高贵的心是否要忍受残暴命运的弓弹或利箭，还是要拿起武器和痛苦的海洋搏斗，以结束这痛苦的世界？死，只不过是睡，仅此而已；睡，我们结束了心灵的伤痛，结束了肉体承受的世间的万千打击，这是虔诚祈祷的圆满结局。死，睡；睡，或许还会做个梦，啊，难就难在这儿，在死亡之眠中会有什么样的梦到来呢？当我们已经摆脱人间的纷扰时，必须让我们暂时停一停。苦难之所以有如此长的寿命，和这也有关系；因为如果他自己可以一刀就了结这一切，还有谁愿意忍受岁月的鞭打和斥责，压迫者的暴行，狂妄之徒的无礼，遭唾弃的爱情的剧痛，法律的迟延，官吏的傲慢，以及凡夫俗子的欺凌？谁愿意背着沉重的负担，在疲惫的生活中呻吟、流汗？死亡是旅行者一去永不回的未知世界，如果不是因为对死后之事的恐惧困扰着我们的意志，使得我们宁愿忍受现有的苦难，而不飞到我们未知的其他世界？所以意识使我们全都变成了懦夫，果断的天然色彩因思考投下的苍白颜色而呈现出一副病态，伟大的事业因此而潮流偏向，失去了行动之名。
    哈姆雷特，《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场
    这段可能是戏剧中最著名的独白，在这段独白中，哈姆雷特思考着是否要结束生命。他的意识因为不可把握的未来而停止。
    可以说，莎士比亚以其精湛的语言、哲学智慧以及他对人类本性最透彻的理解，点燃了无数人的想象之光——诗人、画家、小说家、戏剧家、作曲家、舞蹈家和电影制作人，以及大街上普普通通的男男女女——并且现在依然在影响世人。
    （以上内容综合整理自《威廉·莎士比亚的绝妙睿语》《欧洲文艺复兴史·文学卷》《世界历史名人谱 古代卷Ⅲ》）
    来源：人民出版社读书会微信公众号
    责任编辑：任杰